易之

人生无根蒂,飘如陌上尘。

宫灯

看完《源氏物语》后一点杂七杂八的感想(其实我是跳着看的,并没有看懂),私设无数
三条亲情向(但只有大太刀今剑和爷爷)
三条家兄弟的去向是我瞎编的
平安京时期

  仲夏黄昏的风儿也不凉快,炎热中透着几分若有若无的凉意,一阵风拂过便把几盏红灯笼吹得摇摇晃晃,彼时三日月年纪尚幼,他安静地坐在大哥今剑的肩头,张望着这片被夕阳渲染成蓝紫色的天空。
  
  他对大哥的印象,只停留在儿时那个高大秀美的付丧神身上,他儒雅风流,常常穿着一双单齿木屐,身着武官样式的狩衣,每当夏日的逢魔时,他总要身着正装,在京都的街道上随着众妖魔走上几圈才罢。他每走出几步,便有几个穿着带有菊缀的水干的下等武士向他行礼,这些妖魔中也有与他平起平坐的付丧神,他们身着华衣,被家臣与武士簇拥着慢慢前行——他们都是在宫中任职的官员。
  
  他不知道今剑到底是何身份,只知道他这位大哥化作人形之后,便离开了鞍马寺,改名换姓留在宫中当了职。他曾问过兄长为何这样做,兄长却只告诉他一句话:“王公贵族奢淫,平民布衣身似浮萍,唯有手握大权,方可安身立命,接济天下。”他不懂,却也不想过多追问,他知道兄长不想让他知道。
  
  “三日月你看,黄昏未过,京都便已有了几点灯火。”
  
  大哥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,他放眼望去,却发现那些灯光之下尽是些贵族的家纹,它们在夕阳与灯火的照耀下,变得更加耀武扬威。
  
  “一会儿,宫中的灯笼就该全部亮起来了。”今剑托起三日月,将他轻轻放在地上,又蹲下身子替他整理衣服。
  
  “父亲替你新作的衣服,可要好好珍惜呀!”
  
  三日月点了点头,发现兄长额前的些许碎发垂下,遮住了他那双血色的瞳眸,便帮他拢了拢碎发,别到鬓边,今剑尚未注意,只是细细地替三日月整理着衣物。三日月盯着他苍白的面庞看了看,却从他的目光中看出些许惆怅,他别过头眺目远望,发现已经黑了大半个天。
  
   “兄长,宫灯……快亮了吧?”
   “啊,快了。”今剑温声道。
  
  他们慢悠悠地走到桥边,却看见几个披着被衣的女子提着灯光微弱的红色灯笼,站在桥边有说有笑,不时发出几串银铃般的笑声,被衣下露出的黑齿红唇和惨白的面颊在惨淡的灯光下着实有些吓人,三日月悄悄躲在大哥身后,紧紧地攥住了兄长的衣摆。
  
  今剑摸了摸他的头,低声安慰道:“不过是几个宫中御用乐器所化的宫人罢了,莫要害怕。”
  
  “头中将大人。”领头的女子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,语气中却是掩不住的惊喜与爱慕,其余女子见了,也学着领头的宫人行礼,还有几个刚化作人形的少女,痴痴地望着今剑,竟然忘了规矩。
  
  今剑点头示意,他抚了抚躲在身后的三日月,对这些女子温声说道:“第一盏宫灯亮了,诸位姑娘该回宫侍候陛下了。”
  
  声音温和,彬彬有礼,却威严不能让人拒绝。
  
  “大人定是有公务缠身,妾身便不再打扰了。”领头的宫人不甘心未与她心心念念的头中将搭上话,只得安慰自己今剑尚有公务缠身不便与她“叙旧”,她躬身行了礼,便提起红灯笼心有不甘地领着其余人离开了。
  
  “三日月以为那几个女子如何?”
   “近处一看,倒也都有几分姿色,尤其是领头的女子,姿态礼仪都十分标准。”
  “你也快进宫述职了吧,”今剑突然转移了话题,“若是我没有算错,应是明年入冬时分。”
  
  “嗯……” 三日月应道。
  
  “你任职之后,莫要与这种宫人交往,可记清楚了。”
  “兄长为何这样说?”
  
  今剑叹了口气,不知该怎样与幼弟解释,说她们身为后宫侍妾,却又与其他王公贵族私通,说她们善妒,害死了无数无辜女子,他怎忍心毁掉幼弟心中的那点美好!
  
  “待你入宫几年之后再说吧。”
  今剑抱起三日月,说道:“看好了,宫灯要亮起来了。”
  
  远方似是刮起了一阵大风,黑暗中的一点灯火被吹得隐隐约约、乍隐乍现,昏黄的灯光不知闪烁了多久之后,恍惚中竟又出现了一点亮光,接着,越来越多的宫灯星星点点般在远处闪烁着光芒,它们像萤火虫一般漫天飞舞,或许是因为风停下来的缘故,那些零散的灯火又慢慢汇聚在一起,一点点光芒开始连成串,连成行,光芒万丈,直至离宫殿几町之外的地方,也皆是一片灯火通明,它们驱走了黑暗,却怎么也驱不走朱红宫门内的那片死气沉沉。
  
  宫中的王公贵族们,又将度过一个金纸迷醉的旖旎夜晚。
  
  三日月低头环望四周,却只有溢目的漆黑,唯有洁白的月光洒下些许光辉,清冷的银光洒在今剑苍白的面颊上,让他看起来有些失真。
  
  他心中似是漏了几拍,接着伸出手来,紧紧地抱住兄长的脖子,他怕他下一秒便会在自己眼前消失不见。
  
  今剑察觉到了幼弟的不安情绪,柔声问道:“怎么了?”
  
  三日月将头埋在今剑带有些许熏香味儿的衣物中,低声喃喃道:“兄长是谪仙人,我怕兄长要同辉夜姬一块儿飞到月亮上去,不再回来了。”
  
  今剑顿了一下,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,自从他入宫述职做了头中将,天生性子淡薄不好功利的石切丸便与他断了联系,而性子豪放的岩融则选择成为浪人,游走天涯,寻觅知音,已经进宫的小狐丸却在左右大臣的权力之争中追随了右大臣,与坚持左大臣一派的他站在了对立面,如今伴在他身边的,也只有尚还不谙世事的三日月了。
  
  想罢,他更加小心翼翼地护住三日月,两只手因为紧紧抱住他而骨节发白,那一瞬间,他真的害怕自己会丢下三日月独自消失不见。
  
  “回家吧……”良久,他启唇,又将自己的额头轻柔地抵在幼弟的额头上,语气中满是温情。
  
  
  
  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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